昨日是母親節,facebook被頌母愛的留言洗版,香港報章蘋果日報反其道而行,以《決不認子 子尋亦舒40年》為頭版,翻炒這宗舊聞。面對母親這一角色,群眾的看法從來兩極,對於一般的母親,大家都非常闊綽,多以偉大、無私等詞形容,對於像亦舒這種「棄子」的媽媽(用上引號,因不知事情是否屬實,只看過近日相關幾篇報導,事實與否請自行研究),則會冠上狠母的惡名。然而母親(準確點是父母)很為偉大這概念,從來於我就是一個不解之謎。對於無微不至的親雙親,與其說是偉大,不如用盡責一詞更準確。
別人不知道,個人經驗來說,出生前未曾聽過神秘聲音問我道:「要不要來這世界?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快樂的事」。把一切宗教意味拿開,一個生命的誕生,完全取決於一對男女兩人的決定,他們透過做愛,甚或人工受孕等方式憑空產出一個生命,而這即將誕生的一個自主生命體,在毫無選擇的餘地被帶到世上。正正因手握選擇這一大權,所以父母照顧子女一事,才屬責任多於義務。難聽點的說法是自己闖了禍,就要自己去承擔這一切衍生而來的責任。就像人從寵物店把買貓狗買回家,由交收那一刻開始,那小生命的生死全繫於主人,如照顧不善引致死傷自然是主人責任,即提供皇帝式享受,也難言偉大。曾經和別人討論過此類問題,不少指為人父母可以一走了之,所以當自己父母對自己供書教學理應感恩。事實上的確有不少失職父母(如近日報導中的亦舒),但如其歸功於對方偉大,其實更應該興幸自己碰到願意盡責的父母。
民間常說說父母前世欠了子女,他們今世來討債。這說法對了一半,「欠了子女」是真的,但這場債根本可以避免。這代人大多都以為夠基本生活便決定生育,往往忽略自己社會問題等大環境。像香港這種畸形社會,你把一個生命硬拖到世上,若他日子女問起為何讓自己出生在一個無公義無空間的社會,叫人情何以堪﹖無意把問題政治化,但的確寧做盛世犬是不少人的心態。
積極的人或者相信「只要活著已經是恩典」,但不要忘卻消極者大有人在,不計戰亂飢荒地區,世界各大城市每天數以百計人努力求死,寧可自己從不存在消失無形,他們或者衣食不缺,但就是生無可戀。或者他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但何謂快樂是個沒有答案的難題,或者這種反對生育的態度太杞人憂天,但生命這回事本就是重要得難以承受任何風險。
迷失寶馬山
寶馬山巔 賽西湖旁 獨自一人呆呆地在無病呻吟
Monday, May 13, 2013
Wednesday, January 23, 2013
被時代淘汰的漫畫家—和月伸宏
上周HMV宣佈破產,未正式倒閉,已經惹來一堆「集體回憶」,可見曾在大家心中有過份量。對於HMV可能倒閉,我毫不驚訝,甚至上一次跟人一起去的時候,已笑言要「幫襯下,唔係好快執」。正如坊間評論所言,在iTunes當道的今日,HMV並未涉足電子音樂市場,依舊以傳統大型唱片店方式經營,結業不過時間問題。其實未能適應新時代而消逝的人事不勝枚舉,最令我可惜的是一代名作《浪客劍心》的作者和月伸宏。
《浪客劍心》的大名大家很可能聽過,但作者和月伸宏的名字,卻遠未如其作品著名。作為一個漫畫家,和月伸宏出道可謂順風順水,其出道首個連載作品就是《浪客劍心》,而且該故事一刊出便馬上大受歡迎,成為當年日本皇牌少年周刊《少年Jump》的台柱作品之一,跟當時紅透半邊天的《男兒當入樽》一時瑜亮。
《浪客劍心》的劇情推進跟一般少年漫畫分別不大,不在此多說,但作者和月講述主角劍心等一個個參與過日本維新戰爭的劍客如何在一個劍術已經被視為不合時宜的明治「廢刀令」時代生存下去的主旨卻值得深思。《浪客劍心》故事主要分為《東京篇》﹑《京都篇》及最後的《人誅篇》等3部,而當中最受歡迎,而又最能帶出時代無情的當數劍心回到京都討伐一心推翻明治政府的前維新義士志志雄真實的《京都篇》。《京都篇》最精彩的地方在於詳細描述每一個敵方角色不能適應新時代的無奈,一個個曾活在刀光劍影下的高手,在和平的新時代中感大材小用,不知何去何從的矛盾。該篇故事以反政府軍首領志志雄真實的死作結,但他卻非敗於主角劍心之手,而是因為戰鬥太久令體溫過高,最終自燃而死。和月把該篇的標題名為為《被時代揀選的人》,意指志志雄之敗不在武功差於主角劍心,而是因為時不與他。比之希望把世界變回弱肉強食的梟雄志志雄,順應時代當一個浪人的主角劍心才是「時代」的選擇。很宿命,卻又非常合理。
諷刺的是和月憑以時代更替做文章的《浪客劍心》大紅大紫,往後卻無以為繼。《浪客劍心》結束後,一向酷愛美國漫畫的和月把畫風一轉,由典型的日式美形轉為粗線條的歐美風格,推出他理想中的熱血少年式新作《西漠槍火》,可惜明顯不被市場接受,只推出4本單行本便就此結束。雖然前作慘淡收場,其後和月決定再次貫徹熱血少年主題,於2003年推出新連載《武裝鍊金》,雖然故事背景由美國西部回到日本高中比《西漠槍火》更易「入屋」,但當年的漫畫迷對純正熱血漫畫已不如以往投入,反而偏向一些更輕鬆和可愛女角主導的作品。基於以上原因,和月雖然努力在《武裝鍊金》中注入更多亦「何謂正義」等問題的討論,但仍不獲好評,結果連載僅2年便遭結束(以近乎腰斬的方式)。隨後《武裝鍊金》雖被改篇為動畫,但始終難言成功。經歷了《浪客劍心》之後兩部作品的失敗後,和月終被很多漫畫迷視為「一作漫畫家」(指僅有一部出色作品的作者),從此對他不聞不問。
和月的的失敗,不在於他的能力(其畫功及對白深度在劍心時期已經廣受好評),而是在於他堅持畫已經不受歡迎的純少年漫畫。回想80﹑90年代,《龍珠》﹑《聖鬥士星矢》及《幽遊白書》等名作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以熱血武打去吸引讀者,反而女角及感情線則是可有可無的佐料,但明顯今日的情況跟當年差了十萬八千里。結果是堅持走熱血少年向路線的和月伸宏,於今天成為了自己當年筆下那個被時代淘汰的志志雄真實,只能看著自已當年的徒弟尾田榮一朗及其長拖長有的作品《海賊王》直逼《龍珠》向殿堂級漫畫進發,而自己只能借《浪客劍心》15周年紀念做勢。這樣一個漫畫家的故事,其實跟HMV破產如出一轍。
Thursday, January 3, 2013
Nintendo Power之死
留意媒體界的人,相信知道《Newsweek》已經於上周發行了最後一期的印刷版,自此之後只設網上版,絕跡報紙檔。其實《Newsweek》以外,一本以北美為市場的雜誌《Nintendo Power》亦於2012年12月發行最後一期。跟《Newsweek》不同,《Nintendo Power》並非改為網上版,而是從遊戲界徹底消失。
《Nintendo Power》於1988年創刊,是任天堂北美自家推出的官方雜誌,內容環繞任天堂的產品及遊戲,更重要的是在互聯網未出現的世界,為玩家提供各種攻略心得及秘技等資訊。在那個年代,遊戲難道偏高,一個星期甚或一個月才出一本的Game書,就是機迷「卡關」時的唯一希望,年輕一點的玩家,或者難以明白資訊曾經是如此珍貴。其實近年每逢跟人說我會買「Game 書」時,都總會有人跟我說Game書這種產物已經不合時宜,因為要新資訊,各大網站如IGN等已經一應俱全,更有聲有畫。至於攻略秘技,很可能遊戲未正式發售便已經於YouTube有完整的爆機流程,用以往的要求去衡量,Game書的確已失去價值。
其實宏觀點看,資訊更新速道追不上電子媒體的問題不單全存於Game書,而是大部分印刷媒體得面對的共同問題。早前跟一些從事IT的朋談起現時的工作,他們都好奇印刷媒體是否仍有將來。而事實是印刷媒體在互聯網世代的確需要轉型,由過往提供客觀新聞事實及資料,改為深入剖析「故事」的前因後果,讓讀者明白他們付錢買的並非搬字過紙的舊聞,而是一些自己沒有的專業知識。就像《信報》的體育新聞,在深知大家對「隔夜波」興趣有限的情況下,報一般戰情省略,加入更多人性化的分析,令文章過氣得來仍有趣味。這個道理套用到Game書之上,大概就是可以寫更詳盡的遊戲評測﹑一些名製作人專訪及廠方動向分析等。雖然本地Game經常被評為無料到,不過其實有仍有一兩本明顯較用心製作,而且當中的專欄亦值得一看,可見其實行內已經發現印刷媒體的先天不足而轉型。
雖然我深信印刷媒體不久便會被淘汰,但其實說穿了只是載具不同,資訊本身並未改變。在不久將來,或者我們再沒實體雜誌,但仍能於網上付款訂閱內容,紙張不在存在,但我信資訊不死,而從事資訊媒體行業的人於互聯網世代仍然有價。
Saturday, September 15, 2012
別讓主流成為一種霸權︰關於慢必出櫃
人民力量的陳志全(慢必)於當選後出櫃,友人說他有欺騙選民之嫌,認為應該在投票前向選民申報,好讓一些信徒選民作出選擇。我說他從沒公開說自己不是同性戀,何來「欺騙」?
也有說他就算非欺騙,也是刻意隱瞞自己的性取向。
Thursday, September 13, 2012
不知所謂的佔領中環
不知所謂╴是家母對佔領中環的評價,相信亦是很大部份香港人的心聲。
那天起床,新聞台正直播佔領中環被清場的現場情況,在場人士貫徹「打死唔走」的口號,力抗銀行的清場人員。家母不住搖頭,「人地黎清場就好走喇,不知所謂。」
那天起床,新聞台正直播佔領中環被清場的現場情況,在場人士貫徹「打死唔走」的口號,力抗銀行的清場人員。家母不住搖頭,「人地黎清場就好走喇,不知所謂。」
Thursday, July 12, 2012
Thursday, May 17, 2012
立法會外,點解我要打記者
堂堂一個UCLA的經濟系畢業生,從來都無諗個要坐係差館等老豆老母黎保釋先可以返屋企。而這一切,應該由我決定返香港講起。
其實我是不應該回香港的,嚴重點說,這是我人生最錯誤的一個決定。我知道每年的六、七月,很多的留學生都會在面書的塗鴉牆上留下bye bye all my beloved friends, we will meet again very soon! Love you guys all <3 等語句。看著一個個希望留在外地卻又不太會說英語的學友離開,感覺有點蒼涼,卻又帶一點喜劇效果。至於從全美國排名24的UCLA畢業的我,當然不在他們之列。憑著我出色的面試表現,我很快便找到一家中國餐館願意聘用我為侍應,除了薪水不俗外,每天分得的小費亦十分可觀,以百份比計算的話,搞不好比Facebook員工現在賣掉手上的公司股份還要多。享受著高薪厚職的我,壓根兒沒有想過回港。老實說,香港的天氣冬熱夏更熱,私人空間缺乏到連球星都要往時鐘酒店爆房的程度,根本不是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
但一天,一個在面書上瘋傳的廣告卻改變了我。原來現在的香港女性已經發展到會願意花$4500參加一場只有外國人的speed dating。看完這則廣告之後,我花了15分鐘打量自己,想自己嚴格來說雖然不是外國人,但留美4年間亦的確沾了不少洋氣,自問除了膚色有點黃之外,跟一般美國人無異,回港的話應該不愁沒女人。而且聽說香港近年經濟增長強勁,經濟系畢業的我應該也能共享社會發展的成果。就因為這個廣告,我回到位於唐人家的餐館向老闆辭去了工作,順道在旁邊的安永旅行社買了單程機票,立下決心回港發展。
回到香港,卻發現一切和我想的不一樣。先不說那場該死的speed dating無固取消了,但在LKF給那些港女OL當面笑我的英文充滿Hong Kong accent,簡直是人生最痛。回港差不多一個月,除了在Amway工作的中學同學介紹我成為該公司的營業經理外,其餘所發的求職信音訊全無。之前我嗤之以鼻的$6200亦已經所剩無幾,家人亦開始埋怨我整天在家不工作。
昨天16號,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早上在Facebook看到那個中三給趕出校的Billy仔留言: 今日3點至7點 立法會舉牌$500 急 快回唔好like pls。我馬上連絡上他,並跟據他的要求穿上黑衫牛仔褲準時3點到達立法會。正當我準備hea足3小時的時候,事情卻超乎我的意料。一大群記者拿著相機對我們拍個不停,混亂中我孤身一人被逼到牆邊,記者們不斷問我: 你邊度出黎架?
我下以識回答了UCLA。他們馬上笑個不停,笑聲中交織著鄙視和嘲笑,令我怒火中燒,我像電視劇中的鄭嘉穎揮拳打去。下一秒我看到的已經是鏡頭碎裂的D3100和倒在地上的記者。
在等候老豆老母保釋期間,我沒有驚恐,沒有想自己的前路會如何,回蕩在腦內只有一句話:早知唔返黎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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